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董宅研究系列之《小院故事》后记之第四章:榆次丨意象鲤鱼筑城池,遇到难事托鲁班

2021-09-28 19:05:07   作者:三跨网
从阁楼下向四处远望,街上行行垂柳刚吐出新牙,紫燕正叽叽喳喳,准备筑窝。我看着三三两两的正燕子飞到向阁的三重檐下,似乎在喃喃耳语,商量在观音阁上,如何设计幸福的小窝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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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

榆次

意象鲤鱼筑城池,遇到难事托鲁班

一、

1982年,我在太原工学院建筑学专业的学习进入第二个年头,初春的一个周末,在太原的几个祁县籍同学约好去晋中师专看中学的老同学。我自己也想顺路去晋中地区招待所看看牛哥,春节假期时听他说过,预计五一节才能正式调回祁县招待所。

于是,出发前一个星期,给牛哥写了一封信,告诉他到榆次的想法,很快就收到他三言两语的回信,他表示欢迎的同时说要给我一个小惊喜。我想所谓惊喜,大不了让我吃顿他做的平遥面罢了。

榆次位于山西中部,太原盆地南部,是晋中地区的政治、经济、交通中心,我的家乡祁县,以及平遥和太谷都为其所辖。

我提前几天到学校图书馆做“功课”,在《榆次县志》上看到:“上古帝榆罔凭太行以居冀州,其后代建立榆州国,后亡于西周末。”,得知榆次境内古时多有榆树而且质优,边塞植榆称“榆塞”,战国时期这里已称“榆次”。

榆次古县城建于隋开皇二年,在汉城旧址上修筑,迄今已有近1400年的历史。城内有城隍庙、县衙、文庙、凤鸣书院、思凤楼、清虚阁、大乘寺等众多历史古迹。

古城也叫子母城,由北边的县城和南边的郭城两部分上下依次排开,县城为母,郭城为子。母城与子城相连布局酷似“鲤鱼”,头南尾北,母为鱼腹,子为鱼头,南北大街为鱼脊,东西二门为鱼侧鳍,位在南关中央的清虚阁为背鳍。传说,在清虚阁地下有一眼古井,暗通东海,鲤鱼横卧其上,颐养丰盈之气。

随着中国古代建筑历史的学习,我明白了古代每个县城的定位选址和城池格局都十分讲究。平遥的龟,祁县的纱帽和太谷的凤凰,都是先有一个大意象,然后再慢慢建设。

榆次古城东街有城隍庙、县衙,西大街有文庙、凤鸣书院,北大街、南大街和阁北街布局商业。其中,最令我感兴趣的是清虚阁,也称玉皇阁和观音阁,俗称南阁,因为是晋中地区稀有的古代阁楼式建筑杰作。于是,我决定到榆次一探究竟。

二、

见过同学,边寒暄边午餐后,我如约到了晋中师专的大门口,远远看见牛哥推着他的永久牌自行车站在门口。他见我出来,向我招手,我三步并两步走上前去,与他紧紧握手。“牛哥,我们去南阁看看吧。我们边走边聊。”说着,我坐着在牛哥的永久车,不一会儿便边到了南阁。

我热炒热卖,眺望阁楼,细细告诉牛哥:“南阁学名清虚阁,明代成化元年建。三檐两层,独立街心中间。整个楼全凭底部36根木柱支撑,楼体用木结构拉结,底层是拱斗八卦顶,中间4根通天大柱直通阁顶,连接整个梁架。其余,还有32根木柱支撑楼的全部重量。据说在顶端的一块圆木板上,雕有两条神气活现的金龙,龙系着红宝珠。殿顶用是黄绿色琉璃瓦覆盖,两条琉璃盘龙立于楼脊顶端,傲然冲天。”

牛哥说:“我经过此地多次,就知道是个老楼。其它一概不懂。今天听你一说,还真长学问啊。”

牛哥指着楼阁12个挑角上的12个风铃,说:“阵阵清风吹过,声音此起彼披伏,清脆悦耳,真好听”。”

从阁楼下向四处远望,街上行行垂柳刚吐出新牙,紫燕正叽叽喳喳,准备筑窝。我看着三三两两的正燕子飞到向阁的三重檐下,似乎在喃喃耳语,商量在观音阁上,如何设计幸福的小窝窝。

我们在里阁东南角不远的一条石凳坐下,牛哥戴带着军用水壶和,两个深绿色的军用茶杯,给我倒到了一杯,然后自己倒到了半杯,说道:“春天要多喝水啊。”说着把壶盖拧好,放在一旁。我们边喝水边观阁。牛哥说:“你闭上眼睛,我给你一个东西。”等我睁开眼时,看见在石凳上放了一个书本大小的米色老粗布包袱,我轻轻打开包袱,看见里面是一层粉红色的缎子裹着一本古书。

我轻轻打开,一看是蘅塘退士在清乾隆二十九年选编的唐诗三百首,一数共十一卷。我轻轻翻动,闻到樟木的幽香。第二卷是:五言乐府,我看见了孟郊的《游子吟》,牛哥与我一起轻轻哼起了:“慈母手中线,游子身上衣。临行密密缝,意恐迟迟归。谁言寸草心,报得三春晖。”

牛哥抬头望着我,充满希冀地说:“去年冬天,我去东阳镇车辋村师弟常玮家,师弟妈妈感谢几年来我悉心教常玮做面食,把家里保存的一摞古书交给我,书被粗布包裹着。”

牛哥说:“我本不想收,但是想到你喜欢看书,肯定喜欢这本书。于是,恭敬不如从命,就收下了。想在你暑假回祁县时给你,没想到你来榆次,也好,就早些送给你了。”说着,把包裹递给我。”

牛哥的神情,让我无法拒绝,牛哥的率真,让我肃然感佩。我把包裹仔仔细细收好,装在书包里。

三、

晚上回到学校,我直接到图书馆,仔细查看有关榆次的史料。

据记载,公元979年赵光义灭北汉,水淹晋阳城,把并州府迁到榆次,榆次县自然升到州府衙门规置。

到了明初洪武帝朱元璋把三儿子封在晋,榆次被称为三晋首府,榆次县衙的匾额为“晋藩首辅”、“古并州治”。标志着榆次有着非同寻常的历史。

在民国期间出的《“三晋传说故事辑萃》”中,我看见了关于榆次清虚阁的记载。相传清虚阁是鲁班所造。有一年,鲁班造好赵州桥,带着着妹妹和工匠们前往湖北武汉建黄鹤楼,途经榆次时,见榆次城格局方正平淡、缺乏生机,便边对妹妹和身边的工匠说,我们已经走了九府一百零八城,还没见过像榆次鲤鱼城这么齐整的,可惜齐整有余,缺少点风水制高点。

妹妹听后说:“那咱们就给添上!”鲁班说:“好吧,我添一点,你也得添一点。但添啥谁也不说,今夜二更时动工,五更完工,你看如何?”妹妹应允说:“我在城北,你在城南,看谁的造得的又快又美又好。”

鲁班仔细查看榆次城池形势,这座城东北靠山,南边临水,东西边是田野一马平川。他想,在城里盖一座庙就显得唐突,修一座塔显得孤独,不如造一阁可游可观可揽可留。于是,他拿定主意,对着古城指指画画,嘴里念动咒语,请来天神助力。不一会儿城南升起起了四十根雕梁画栋大柱子,楼阁渐渐拔地而起地。

妹妹经验稍微欠缺,拿不定主意,悄悄跑来偷看,她性急手快,不到四更就修成了。

她跑过来再看哥哥建成的阁楼,她惊呆了。哥哥这座极阁楼,包括东西南北四个阁。远观四层,内观只有一层,底层通四方路,上面通八面风。自己造的确却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大木盒子,不由哑然失笑,自愧不如。

民间有谚:,“模仿南阁修北阁,最后修成木疙瘩”。”后来妹妹的北阁就被拆了,鲁班造的南阁,一直保留至今,就是闻名遐迩的清虚阁。

据史料记载,榆次县衙内还有一座建筑叫思凤楼,据说东晋时,一位县令叫荀邈,勤政爱民,任劳任怨,辛辛苦苦为民办事,把榆次治理得极好,有一天县衙里飞来几只吉祥美丽的彩凤。宋代名士温彦博做榆次县令,为缅怀先人、激励自己,在县衙建起思凤楼。

我看到有关榆次东阳镇车辋村常家庄园的记载,原来车辋由四个小自然村组成,四寨中心建一大寺,与四寨相距各半华里,形成一个车辐状,故名“车辋”。

二百年间建成百余处院落,房屋四千余间,楼房五十余栋,厅台楼阁,雕梁画栋,池潭低亭,书房画斋点缀其间。堡墙围绕,八门通达的环围下,体现着常家“可燕居、可耕读、可修身、可遐想、可观赏、可浏览、可悦心、可咏叹”的理想追求。

在图书馆到宿舍的路上,夜阑人静。同学们大都回到宿舍休息,我一边哼着山西秧歌,一边摸摸书包里来之不易的“宝贝”,想着牛大哥,想着徒弟他车辋村的徒弟小常,想着常家人代代传承研阅的《“唐诗三百首》”,于如今传到我的手上,我猛然想起我们祁县初唐大诗人王勃的《送杜少府之任蜀州》:“送杜少府之任蜀州:城阙辅三秦,风烟望五津。与君离别意,同是宦游人。海内存知己,天涯若比邻。无为在歧路,儿女共沾巾。”

榆次县因《“唐诗三百首》”与于我结缘,结识牛哥因“平遥面食”的机缘。物缘书缘人缘,都是“知己”之缘,因有缘知己,天涯便成为比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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